如何振兴香港旅游商业

 如何振兴香港旅游商业

王尚一

 

坐着赚大钱的时代已经迅速远去。在严峻形势下，香港如果想振兴香港旅游商业，必须首先了解外部经济和需求特征。由于大多数业务来自大陆，所以要做大陆人的生意，必须了解大陆人的习性。只有这样，才知道未来有没有好转的机会，了解大陆经济、政府与民众特点，可以看作是振兴旅游商业的起点。而占中和反政改的各种行动，给香港人以振兴旅游商业的新机会。

 

达赖喇嘛是大陆政府最讨厌的人之一。但是，有一篇《达赖喇嘛如何成为飞机推销员》的文章，分析了达赖免费替欧美推销飞机的过程。从时间上，1990年，中国航材公司订购波音飞机。1993年、1994年，克林顿两次会见达赖喇嘛。1996年，中国航材总公司订购空客A320和340飞机。1997年克林顿再次会晤达赖喇嘛，同年中航材再签定空客320/321飞机。1998年克林顿再次会晤达赖，1999年中航次订购加拿大庞巴迪飞机。2000年克林顿再会见达赖，2001年中航次再订购庞巴迪飞机。2001年小布什总统再会见达赖，200年中航材再订购空客320飞机。2007年小布什到达国会（美国总统首次在公开场合与达赖会面），参加国会对达赖颁奖仪式，随后中航材大批订购空客飞机。2007年德国总理默克尔会见达赖，随后中航材订购波音飞机。2008年12月，法国总统萨科齐会见达赖，2009年深航和东航订购波音飞机。2010年美国总统奥巴马会见达赖，2011年中国订购空客飞机…….

 

从这个过程可以看出，要想经济发展，必须吸引眼球。在达赖帮助欧美推销飞机的过程中，存在此消彼长的关系。当美国总统会见达赖，中国在谴责美国的时候，转而订购空客飞机。而当欧洲国家领导人会见达赖时，中国谴责欧洲，再订购波音飞机。在中国订购飞机的过程中，最初庞巴迪还有机会分杯羹。但是，到后来欧美会见达赖喇嘛的次数过多，导致大陆轮流订购波音和空客飞机过于频繁。结果，加拿大总理没有及时会见达赖，庞巴迪被悄无声息踢出局，最后只剩下空客和波音两家公司之间竞争。2012年，加拿大总理哈珀会见达赖，虽然没有制造明显的轰动效应，但是也算是发出了声音，在欧美之间杀出一条路子。在2014年11月，中加总理终于共同见证华夏航空订购庞巴迪10亿美元的订单，庞巴迪在中国大陆最大的一笔。

 

近些年，中国的反日情绪日趋高涨，对日本在华商业利益造成较大的损害。日本首相不顾亚洲国家反对，坚持参拜靖国神社。而且，东京知事石原慎太郎甚至否认日军侵略罪行，美化日本侵略的野蛮行径。这些只是表面形式争执，而更重要的是现实利益。中日在钓鱼岛上的争端尖锐，尤其在民间的冲突更为广泛。大陆政府虽然严厉限制民间保钓行动，甚至在保钓者出海的时候，强拆保钓者的家；但是在国内怂恿反日游行，并且对中国人拥有的日本产品商店和日本车打砸。很多购车者担心自己的车被砸或者被损伤面漆，避免购买日系汽车，导致日系车市场份额显著下降。不过，中国的举动不仅没有导致日本人害怕，反而让日本民众对中国的印象恶化。首相安倍晋三和副首相麻生太郎改变对中国的积极温和态度，在立场和口气上更加强硬。尤其是从民众角度，两国已经处于二战后关系和印象的最低点。

 

从2014下半年开始，中国大陆到日本游的线路快速升温，并且在2015年春节左右开始变得火爆。如果按照过去媒体的宣传和大陆民众对日本的敌视态度，日本游的升温和火爆情况完全没有道理。毕竟中国人如此仇视日本，甚至随时叫嚣攻打日本，甚至核平日本。在这样的仇视情况下，怎么会去日本旅游，给日本送钱？当媒体说起日本游火热，完全没有任何仇视的态度；而是渲染去日本游的游客买马桶盖和电饭煲，说明购买能够获得多少实惠。

 

从媒体报道角度，似乎已经完全忘记宣传日本如何伤害中国人民的感情，钓鱼岛问题上日本多么无耻，而是怂恿鼓励中国人去日本旅游。内地游客在日本游之后，普遍对日本游相当满意，而且很多都极力推荐朋友去日本游。这时候，民族大义似乎被抛在脑后，绝口不提各种矛盾。

 

2014年9月28日，香港部分市民和学生开始占中行动，以达到真普选的目标。在最初，占中行动以平和的方式进行，而且学生的诉求并不明确。不过，港府不愿平和对话，反而回避与学生见面。随后，港府使用多种方式弹压，占中学生与市民开始与港府产生冲突，而且随着港府的弹压而升级。

 

在这个阶段，冲突本身只是香港内部事务仍然有妥协余地。但是，随着中央发表谈话，支持港府的行为，占中学生已经不仅仅面对港府，而是面对整个大陆权力的强力压制。大陆媒体随后开始系统攻势，谴责占中的学生与市民。在无法压制学生和市民的情况下，大陆开始全面制造陆港矛盾。相当一部分大陆人在媒体宣传下，对香港占中较为反感，尤其反感香港人对大陆人歧视。

 

在占中过程中，香港旅游、商业和服务业面临显著下滑。媒体将下滑的原因归于香港占中，导致内地抵制香港。更重要的是，香港很多商业和旅游业人员信以为真，也以为旅游业下滑受到占中和反政改行动的负面影响。

 

实际上，占中和反政改行动可能促进香港的旅游商业。研究中共历史就可以看出，越反对中共的人，只要中共消灭不了，就得想法用钱收买。而达赖喇嘛帮助欧美推销飞机，只是其中一个戏剧性的小例子。日本旅游热更说明，虽然中日矛盾表面上极为激化，但是，让人们更加关注日本，一旦日本旅游启动，会直接影响更多人的选择，吸引更多的人到日本旅游，快速引发旅游热。而且，由于很多人开始反感日本，听说去日本游的人交口称赞，也会迅速引发兴趣，进一步加速日本游热潮。

 

从本港的历史对比角度，在港澳游已经火热多年后，绝大多数有能力旅游的大陆人已经到过香港，甚至在香港旅游过多次。仅仅从观光旅游和购物的角度，已经很大程度上失去旅游价值。所以，港澳游失去吸引力，游客数量大幅下降属于正常。在大陆经济全面崩溃的情况下，大多数有钱人快速变穷，以购物和赌博为旅游目的的游客数量急剧下降。而且澳门不折腾，更没人关注澳门，去澳门旅游赌博的人再少也没人关心。反过来，香港占中和反政改，一直吸引着无数内地人的眼球，牵动着无数人心，让很多人有兴趣到香港看看，感受香港市民在困难面前的努力和主动进取。

 

占中和反政改活动可以成为新商机，促进香港的主题文化旅游。在过去数年，香港主要靠接待面子消费游客而获利。随着大陆经济崩溃，面子消费群体快速变穷和破产。结果是香港旅游商业面临两个关键问题：一是赴港游个人消费的单日金额减少；二是赴港游的驻留时间减少，大量过夜游变成当日游。如果香港凸显争取个人权利的主题文化旅游，会吸引大量相当一部分具有内在文化的群体，而这个群体是目前中国大陆财力尚存的主要群体。这些人到香港旅游，不会明显增加中高端消费。但是，他们一旦到香港，会在晚上到旺角中环等地，感受和参与香港市民争取权利的精神。这也意味着，他们需要在香港住店，进行饮食消费等，给香港旅游商业以新的商机。

 

赚钱之门关上之后，文化之窗为香港旅游商业打开。香港旅游商业从业者应该明确，过去在奢侈品消费上坐地赚钱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，未来必须通过努力和突出香港文化特色赚钱。香港旅游商业应当抓住占中和真普选的文化商机。在言论上积极支持占中与真普选的各种理念和活动。在面对有兴趣的内地游客时，适时宣传普及，引导内地游客多在香港驻留，感受香港的文化与民众状况，共同振兴香港旅游商业。